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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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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晚上,秦在警告沈思飛,不要打衛顏的主意。

沈思飛表面上答應,但從來沒打算照做。習慣於掌控一切的人,不可能讓秦在身邊存在這麽大的一個變數。

於是,衛顏躺了三天,再次去海邊進貨時,身後多了兩夥跟蹤的人,一夥是端木長安的人,另一夥是梅院的。

若非有秦在提醒,以及她自身警覺,只怕真的要栽了。

沒辦法,衛顏只能老老實實地賣海鮮,連漆盒都沒敢再進,去端山打獾豬的計劃也泡了湯。

衛顏恨毒了他們,卻也無可奈何。

三個月後,兩夥人馬未發現任何異常,撤了,衛顏的生意重新運轉起來。

九月份,衛格的鄉試以落榜收場——非是他無能,而是官場腐敗——有端木長安和沈思飛盯著,衛顏亦不敢有絲毫動作。

舉人是最難考的一科,衛格對落榜早有心裏準備,他非但沒有消沈,反而更加努力了。

讀書,做生意,吃喝拉撒睡,衛家人的光陰在日覆一日中悄悄流逝著。

隔年的三月一,同安帝如期病逝,睿王奪嫡失敗,怡王登基,年號永清。

之後,官場發生劇震,大批貪官落馬,大順朝的官場清明不少。

永清元年八月,秦在、衛格、徐飛參加恩科鄉試。

九月下旬放榜,秦在中解元。

有衛顏幫忙,衛格、徐飛再次以作弊的姿勢高名次通過,一個第八,一個第十二。

……

十月十日,晴,宜出行。

衛顏前往京城,同行的有秦在,以及衛大丫和衛藍。

衛藍在京城開了三家香滿園,無論規模還是業績,都比省城好上數倍,如今,她們姐妹常駐京城衛國公府,省城的幾個分店交由衛春山親自負責。

衛大丫改名衛紫,去年春天定了門親事,對方是大理寺右寺丞,正五品。

以衛春山的門楣,衛大丫能嫁給五品官員,看的自然是國公府的面子。

而且,此人已是而立之年,嫡妻病逝,雖無妾氏,但膝下已有嫡子兩名,嫡女一名,最小的孩子也有七歲了。

明年三月,衛大丫就要嫁過去當後娘了。

書上說,這是門好親,衛大丫本人也是這麽認為的,所以人也更加嘚瑟了,動不動就斥衛顏不懂規矩。

衛顏實在懶得理她,幹脆地去了秦在車上,裹上被子,以打盹兒為由修煉精神力。

秦在靠在她身旁,手裏拿著本線裝書,視線雖然盯在書上,可心思已經飛了。

他很不喜歡沈思飛早上交代的那番話,即便是暗示,也碰到了他的逆鱗——他的逆鱗就是衛顏。

與衛顏在一起久了,他對那些任何庸脂俗粉早已不感興趣,沒人能取代他的衛顏。

他不明白。

為什麽忘恩負義這樣的事情,到某些人的心裏就成了審時度勢呢?給大便裹上外衣,大便就不是大便了嗎?

衛顏幾次救他,又把他當親人一樣照顧,得到的結果就是做妾?

是誰給她的自信?

人可以狠毒,也可以算計,但不能忘本。

沒人可以強迫他做不想做的事情,別說是姨母,就是親娘也不行!

想到這裏,秦在把書輕輕放下,凝神看向衛顏。

沈睡著衛顏很美,皮膚細膩,睫毛卷翹濃密,唇色淺淡,粉嫩的顏色像極了早春的櫻花。

秦在看得有些失神,不由自主地伸出手……當指尖落到凝脂一般的皮膚上時,他被自己嚇了一跳,抽筋似的收回手,趕緊抓起那本書假裝看了起來。

等了一會兒,身邊的人毫無動靜,依然睡得香甜。

這丫頭睡覺好像不是這麽死的吧?

秦在覺得奇怪的同時,膽子也大了不少。

他俯下身子,撅起嘴,直接在衛顏的臉頰上碰了一下,柔軟的觸感,以及那種難以形容的獵奇感讓他心花怒放。

秦在擡起頭,視線定格在那張粉唇上,他只象征似的掙紮了一下,便親了下去。

轟!

他感到腦海中有煙花盛開,絢爛的顏色填滿了他以往所有對親吻的想象,妙不可言的滋味讓他欲罷不能。

他輾轉著,品嘗著,一下又一下……

衛顏被秦在弄醒了,心裏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,她只是修個煉而已啊,不是說好了男女授受不親的嗎?

這流、氓都快把她親死了好嗎。

要不要抽他一巴掌?

不行不行,動靜太大,讓外面知道了彼此都丟臉。

嗯……不如安靜些,繼續裝作不知道。

她調動精神力,努力平覆了內心的躁動。

心裏一靜,唇上的觸感便愈加真切了,衛顏覺得身體某處發生了某種奇怪的感覺,這讓她臉上急劇變熱……

要裝不下去了。

趁著秦在離開的瞬間,衛顏立刻轉身,換成側臥的姿勢。

她一動,秦在便從迷戀中清醒了,他緊盯著衛顏的後腦勺,心臟咚咚狂跳,生怕她跳起來罵他是偽君子、大色狼。

“三丫?”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。

衛顏不吭聲,開了群聊界面,問道:“諸位都成親了嗎?”

小茶第一時間回覆道:“當然成親了,難道你沒有?”

“沒有。”衛顏老老實實地回答。

“那定親了沒?十五歲,成親生子都可以了。”

“有口頭親事了,成親還早。”

“那位是男主,還是反派?”

“反派。”

“我男人是反派。娘的,老娘一穿過來就是鬧哄哄的分家,一大家子二十幾口人,各個拿了扁擔和鋤頭,打群架,老娘當時被打得頭破血流。這人要是見了血,就特容易沖動,老娘當時就瘋了,用了速度異能,眨眼間扇了十多個耳光出去,把所有人都嚇傻了,自那以後,老娘在家裏說啥是啥,讓他們往東,他們不敢往西,讓他們打狗,他們就不敢攆雞。”

“這麽猛?”

“赤果果的炫耀。”

“哈哈哈,被你們看出來啦,不怕告訴你們,老娘厲害著呢。”

“我當年也不賴,一刀結果三個。”

衛顏:“……”

她明明只是想找個話題分散一下註意力,卻一不小心引發了某種原始的洪荒之力。

嘖……

經歷過末世的人,對這種事沒什麽感覺,佩服就更不用提了。

她退出聊天區,在兩個排行榜上逛一圈,又去看主君專區。

這麽長一段時間以來,主君專區一直都是濃綠的夏季,主君大人躲在帽子後面靜靜地看著她,專註的眼神如有實質。

每次看完這張動圖,衛顏都會覺得冥想時的效率更高一些。

所以,她再次從冥想中醒來時,已經是中午時分了。

“三丫,起來吃飯了。”早已恢覆正常的秦在用書敲了敲衛顏的腦殼。

“我叫衛顏。”衛顏睜開眼,她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?三丫再怎麽親切,也土的掉渣呀!

“小顏,起來吃飯了。”秦在笑嘻嘻,從善如流。

色,狼。

衛顏白他一眼,整理一下衣服,下了車。

秦在有些心虛,但他心理素質向來強悍,摸了摸鼻子,便沒事人地跟了上去。

柳家集是個大鎮,南來北往的大多在此地打尖。

衛顏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,發現眼前的這家酒樓門臉豪華,門前車輛極多,貌似是本地最好的一家。

“三妹睡得可好?”衛藍問道。

“還行。”衛顏道。

衛大丫撇撇嘴,說道:“你這丫頭心也忒大了吧。”

“啊?”衛顏裝聽不懂。

“走吧,進去點了菜再說。”衛藍不想聽衛大丫說廢話,便邁步先走了進去。

酒樓客人的確很多,非但沒有包間,便是桌子也只剩一張了。

沒法子,衛藍只得叫上車夫、婆子和丫鬟,大家夥兒一起坐了。

衛藍點了幾個菜,又叫了一壺好茶,大家邊喝水邊等菜。

衛顏剛把茶杯端到嘴邊,就見門口進來幾個人,端木兩兄弟赫然走在其中。

“貴客,不好意思,小店沒位置了。”掌櫃見對方氣勢不俗,趕緊跑出櫃臺,親自說明情況。

衛顏垂下頭,想要避一避,但秦在卻起了身,快步上前,說道:“學生見過大公子,二公子。”

衛藍這才看到端木長安,眼裏流露出一絲喜意,也跟著過去了。

衛顏只好照做。

衛藍的下人起身撤到一旁,秦在的護衛兼車夫則直接出了門,自己去找吃食了。

秦在見桌子已經空出來了,便禮貌地邀請端木長安一起用飯。

他只是客氣一下,卻不料端木長安竟真的同意了。

幾人重新落座,端木長安把衛顏等人一一介紹給身邊的女人——鎮北候夫人,謝氏。

這是位長得相當漂亮的中年婦人,聲音溫婉,但眼神堅定銳利,修養良好,待人接物讓人如沐春風。

雖是初次見面,但她格外喜歡秦在,就連衛顏這個救命恩人也沒有秦在得到的關註多。

謝氏笑著說道:“我一向以為我兒子是小輩中最出類拔萃的,見了秦公子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,清新俊逸、玉樹臨風、少年如玉說的就是秦公子這樣的人物吧。”

“夫人過獎了,學生不過是繡花枕頭罷了。在學生看來,男子就當如世子這般龍章鳳姿,英武不凡。”

“呵呵……”謝氏輕輕笑了起來,“你這孩子可真會說話,要我說啊,我家長安確實英武不凡,但你也不是繡花枕頭嘛,十七歲的解元可不是誰都能當的。”

“夫人過獎了。”秦在拱了拱手。

端木長安被兩人吹得有些不自在,趕緊轉話題:“秦在此番進京所為何事?”

秦在道:“衛三陪我到京裏租間房子,屆時也好安心備考。”

“哦……理當如此。”端木長安頷首,用餘光看了看衛顏。

自打大望樓事件後,他們便再也沒見過面,不知是衛顏有所察覺,避而不見,還是真的太忙,沒有機會。

小姑娘個頭更高了,臉蛋也愈加漂亮,比起衛藍別有一番風致。

……

秦在招呼端木兄弟,衛藍招呼謝氏。

她與謝氏見過兩面,因此表現得也熱絡一些。

“夫人,您請用茶。”衛藍親自執壺,給謝氏倒了杯熱茶。

謝氏笑著點點頭,問道:“你外祖母一向可好?”

衛藍又給端木長安兄弟續了水,說道:“挺好的,就是太愛吃辣,怎麽勸都不行,只要我去,就必定得給她老人家做上幾樣。”

謝氏瞧瞧衛顏空著的茶杯,笑了笑,說道:“真是老小孩,小小孩,吃得太辣對胃腸不好,你們做晚輩的該勸還得勸,不能縱著。人活一世,總有些東西是看得吃不得的,對不對?”

誒?

衛顏看了過來,這話好像有些不對味了吧。

“咳!”

端木長安輕咳一聲,說道:“娘,菜齊了,用飯吧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女王節,祝大家快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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